在一个版权执法历来困难的国家，印度尼西亚法院近期作出的一项裁决以充分的理由登上头条。2021年4月，雅加达中央商事法院在备受关注的美国艺术家克里斯．伯顿（Chris Burden）诉印尼主题公园及其所有者一案中（“Rabbit Town”案）作出有利于原告的裁决。这起版权侵权案对印尼和国外艺术家意义非凡。

此案的焦点是伯顿创作的由202个古老路灯以网格形式排列成的艺术装置“Urban Light”（汉译为“城市之光”）。从2008年以来，该装置一直安装在洛杉矶郡艺术博物馆（LACMA）。伯顿于2015年去世，他的遗产管理公司于2020年6月提起诉讼，称印尼万隆的自拍主题公园“Rabbit Town”中名为“Love Light”的装置侵犯了“Urban Light”的版权。“Love Light”由88个路灯组成，也呈网格状排列，是2018年1月开放的主题公园的众多装置之一。

该公园开业后不久，双方就发生了纠纷。2018年3月，名为“@Diet_Prada”的照片墙账号贴出了两个装置的照片，并发布如下信息：“嘿@rabbittown.id……你想把洛杉矶特色搬到印尼，这是一件很酷的事，但阻止人们在评论中@lacma与寒冷的西海岸气氛不符……伯顿的‘Urban Lights’装置非常具有标志性，哈哈哈。”该博文引起广泛关注。

2年后，双方的私下谈判失败。伯顿的遗产管理公司对“Rabbit Town”的管理方Pt. Pasti Makan Enak及其所有人亨利．胡萨达（Henry Husada）提起诉讼。原告称“Urban Light”是受版权保护的作品，根据印尼《2014年版权法》，被告未经允许进行复制和修改构成版权侵权。原告寻求75万美元的物质损害赔偿和350万美元的非物质损害赔偿。

至今，法院尚未正式公布完整的法院裁决，但在2021年4月20日，公开法庭大声宣读了裁决，媒体进行了广泛报道，伯顿的遗产管理公司还发布了正式的声明。

被告称，“Urban Light”在印尼并不出名，因此被告不可能事先了解伯顿的作品。这一论点被被告女儿站在“Urban Light”前的一张照片推翻。法院在裁决中也提到这一证据。被告提出的另一个问题是，原告没有在印尼知识产权局进行正式的版权登记。

印尼遵循声明制度，一旦作品以有形形式呈现出来，作者对作品的专有权自动产生。然而，在实践中，需要对版权进行官方登记才能强制执行此类权利。然而，法院称知识产权局的正式登记并不是在印尼执行版权的强制性要求。但是，原告仍须证明该作品属于印尼法律中受版权保护的作品范围。

法院得出结论，“Urban Light”符合受版权保护的作品的要求，因此被告在未经原告授权的情况下复制和修改艺术品侵犯了版权。法院对被告实施了严厉的处罚，但仍然没有达到原告要求的补救措施。最重要的是，被告被命令在法院裁决后30个工作日内拆除“Love Light”装置和任何包含“Love Light”字样和（或）图像的商品。

此外，被告被命令通过国内日报用印尼语和英语进行公开道歉。至于损害赔偿，被告被命令支付约6.9万美元的物质损害赔偿，而没有被判付非物质损害赔偿。根据印尼法律，版权侵权赔偿仅限于物质损害赔偿。尽管法律规定赔偿可以是侵权活动产生的部分或全部收入，但并没有具体的法定公式或计算方法。在此案中，虽然法院判付的金额对于版权案件来说已是相当大的，但不到原告要求的损害赔偿的2%。

被告有权对此裁决提起上诉，但他们是否会这么做还不得而知。（编译自www.managingip.com）

翻译：罗先群　校对：王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