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朗普政府解雇美国国会图书馆馆长卡拉．海登（Carla Hayden）一天后，以及据报道在其解雇美国版权局局长希拉．珀尔穆特（Shira Perlmutter）的前一天，美国版权局发布了该机构系列报告第三部分的预出版版本，该报告探讨了在人工智能技术不断发展的情况下版权法中存在的问题。

版权局的第三份报告侧重于生成式人工智能训练，包括相关的合理使用考虑因素和可能的内容许可方案，该机构的法律分析总体上建议采取逐案审查的方法，而美国版权制度的倡导者对此褒贬不一。

去年7月，版权局发布了关于版权与人工智能的系列报告的第一部分，主张联邦有权进行数字复制，但该机构无法在2024年底之前发布系列报告的第二和第三部分。去年11月，珀尔穆特出席了参议院知识产权小组委员会的会议，承认在人工智能飞速发展的情况下，版权局很难在深思熟虑地处理人工智能与版权问题的同时，在自身设定的高目标期限内完成任务。今年1月，版权局发布了该系列的第二部分，重点关注在当前人类作者身份要求下人工智能生成作品的版权保护范围。

人工智能训练和部署过程中的多项行为可能侵犯版权

第三份报告首先概述了生成式人工智能模型在构成受版权保护的人类表达的数据集上进行训练的技术过程。该机构承认，生成式人工智能开发人员需要获取高质量的内容作为训练数据，以改进其模型，而内容的选择是基于人工智能模型的目的，但该机构也指出，建立有效的人工智能模型所需的数据量是一个未决的问题。

无论数据来源如何，生成式人工智能开发人员在迭代训练阶段使用数据之前，通常会对数据进行过滤或以其他方式进行处理，不过，该机构注意到关于训练过程中数据集是否会被记忆的问题，公众意见不一。使问题更加复杂的是，人工智能模型的部署形式多种多样，可能涉及防止某些输出的防护栏、特定任务功能和不同程度的最终用户控制。

版权局的报告指出，在创建和部署生成式人工智能系统的过程中，有多种行为可能构成版权侵权。版权局发现，不仅数据获取和管理明显涉及《美国法典》第17编第106（a）条规定的专有复制权，而且如果对模型进行加权以生成作品的逐字副本，那么人工智能训练的几个方面都可能侵犯复制权和衍生作品权。检索增强生成（RAG），即利用用户提示来查询搜索引擎中人工智能用于完成提示的内容，也引起了新闻出版商强烈的侵权担忧。此外，该机构还写道，根据人工智能模型生成的输出形式，公开展示权和公开表演权也可能受到侵犯。

合理使用分析将风格模仿视为因素四的市场影响

版权局第三次报告的大部分篇幅用于分析人工智能背景下的合理使用，其中因素一和因素四最受该机构关注。关于因素一对版权作品使用目的和性质的调查，版权局的大部分分析都是以美国最高法院在安迪．沃霍尔艺术基金会诉戈德史密斯案（Andy Warhol Foundation for the Arts v. Goldsmith）中对转换性使用的推理为指导的。在该案中，法院澄清了一点，如果一种使用的目的与原作足够相似，那么尽管有重大修改，但该作品仍然是衍生作品，那么这种使用可能是转换性的。

报告中写道：“该机构认为，在一个庞大而多样的数据集上训练生成式人工智能基础模型通常会具有转换性。”不过，该机构补充道，特定人工智能模型的转换程度将取决于模型的功能和部署方式，训练出来的模型最多只能输出对特定受众有吸引力的内容，转换的程度不高。

该机构还驳回了人工智能领域常见的两个关于合理使用的观点。首先，该机构驳斥了使用作品训练人工智能模型本质上具有转换性的观点，因为训练本身并非表达性目的。该机构认为，“如果所产生的模型被用于生成表达性内容……训练用途就不能被公平地定性为‘非表达性的’。”此外，在该机构看来，与人类学习的类比是建立在错误的前提之上的，“因为合理使用并不能为所有以学习为目的的人类行为提供借口”，比如学生在学校图书馆复印课文，而不是借阅或购买相关书籍。

在评估合理使用因素四（使用对原创作品潜在市场的影响）时，版权局的报告提出了尚未经联邦法院检验的市场稀释理论，从而涉足了“未知领域”。根据这一理论，即使没有实质性相似，也可能涉及风格模仿，这可以被视为因素四所指的市场影响，即削弱了用于训练模型的原创作品的价值。

该报告受到了《纽约时报》等利益相关者的欢迎，该媒体发表了声明支持版权局关于新闻出版商受到的市场损害的结论，尤其是通过RAG部署所造成的损害。另一方面，尽管版权倡导联盟Re:Create认同该机构的结论，即没有必要由政府强制许可，但该联盟认为，报告中错误地应用了关键的合理使用原则。例如，Re:Create认为，该机构的转换性使用分析过于关注生成式人工智能输出的受众，而不是人工智能模型本身的性质。此外，该联盟还批评版权局提出的市场稀释理论，认为该理论“与版权的主要目标——鼓励创作新作品背道而驰”。

虽然截至本文发稿时，版权局和国会图书馆的网站上仍显示珀尔穆特为版权局局长，海登为图书馆馆长，但有报道称，在海登被解雇后，特朗普的司法部副部长托德．布兰奇（Todd Blanche）被任命为国会图书馆代理馆长，而司法部副部长保罗．珀金斯（Paul Perkins）则被任命为版权局代理局长。（编译自www.ipwatchdog.com）

翻译：王丹　校对：刘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