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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新冠病毒给全球带来损害,但制药公司一直在忙于发明一种抗击病毒的疫苗。辉瑞(Pfizer)、摩德纳(Moderna)和阿斯利康(Astra Zeneca)等为成为首个向世界提供治疗方法的公司展开竞争,难分伯仲。著名的制药公司已经成功开发了疫苗,该疫苗将受到《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协定》(TRIPS)的保护。
由于担心知识产权可能会阻碍及时向患者提供医疗产品,印度和南非向世界贸易组织(WTO)提出了一项提案,要求暂时不针对新冠疫苗实施TRIPS规定的专利义务,以便各国可以通过生产这些疫苗的仿制版本来确保其公民及时获得疫苗。但是,像美国、欧盟、英国和加拿大这样的富裕、发达且实力强大的国家和组织强烈反对该提议,其反对可能会导致疫苗超出穷人的承受范围。通常,制药公司通过设定高昂的药品价格和无懈可击的专利来弥补其研发成本,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这种说法不成立,因为大多数疫苗完全由政府、纳税人或众筹方式提供资金。
强制许可还不够
反对该提议的另一个原因是,TRIPS已经具有应对公共卫生紧急情况的灵活性措施,例如强制许可。强制许可能确保在国家紧急情况下和在公共非商业用途中未经专利持有人授权使用专利,从而允许政府在未经专利持有人同意的情况下生产仿制药。但是,尽管发展中国家将强制许可视为采购问题的解决方案,但由于诸多原因,该方案是无效的。
TRIPS允许根据授权的经济价值向专利持有人支付“足够的报酬”。但是,TRIPS并未明确定界何为“足够”以及如何计算授权的“经济价值”。不仅如此,制造商只能根据每个强制许可生产预先确定的数量,这限制了大规模生产和大规模接种。专利持有人及其政府根据新冠疫苗的高经济价值确定的高额报酬可能会影响最不发达国家获取疫苗。世界银行首席经济学家约瑟夫.斯蒂格利茨(Joseph Stiglitz)将TRIPS描述为“世界上最贫穷国家成千上万人的死亡通知书”。
强制许可的另一个缺点是其程序复杂且耗费时间。卢旺达获取艾滋病治疗药物的仿制药需要4年的时间,而制造商和专利持有人商定合同条款(例如报酬)就需要2年。强制性的司法审查或独立审查等程序对疫苗快速采购构成阻碍。
获取强制许可带来的真正风险是“惹怒”药企。他们采取的报复会严重损害发展中国家本土行业的发展,例如破坏就业和潜在投资。泰国为强制许可雅培(Abbott)的抗艾滋病病毒药物付出了代价,雅培此后表示其将撤回并停止在泰国销售几款药品。除了药企的报复外,发展中国家还担心授予许可的发达国家的报复。众所周知,在这种情况下美国等发达国家会实施贸易制裁,从而抵消了较便宜药物带来的好处。
根据现有专利制度,想获取疫苗的所有WTO成员必须获得生产强制许可,或者在没有足够基础设施的情况下,根据《多哈宣言》相关规定获得进口强制许可。从表面上看,强制许可似乎是双赢的,实际上是一场逻辑噩梦且很难实施。在当前情况下若要使强制许可起作用,必须采用区别性定价措施。最不发达国家、中等收入国家和发达国家应根据全国城镇收入中位数支付许可费。即使成功采用此类模式,定量问题依然存在。辉瑞和阿斯利康不能提供其此前承诺的疫苗数量。加拿大等发达国家预定了相当于其人口数量10倍的疫苗。经济较弱和实力不强的国家能及时获得足够的疫苗吗?
豁免的必要性
印度和南非提议暂时豁免TRIPS第二部分有关版权、专利、商业秘密、未披露信息保护和工业品外观设计的第1条、第4条、第5条和第7条,直到大部分人口接种疫苗并产生免疫。药企和发达国家认为该豁免不合理,但这正是当下全球应对疫情所需要的。国际发展和救援组织乐施会指出,包含全球13%人口的富裕国家已经订购了超过一半的主要疫苗的未来供应量。这意味着拥有更多资源的国家处于顶端,而拥有较少资源和权力的国家将难以获得疫苗。豁免将使每个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权衡利弊
尽管平衡相对立的目标和利益很困难,但考虑到诸如此类的“特殊情况”,WTO必须权衡摆在其面前的所有可行选择,即强制许可和临时豁免。WTO必须回答的主要问题是,医疗保健权和生命权是否不如全球自由市场中的知识产权保护重要?(编译自www.ipwatchdog.com)
翻译:罗先群 校对:王丹